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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5月30日 星期六

『穿過身體,注入血液』



昨晚,西塔琴在我耳蝸裡回盪,榆鈞唱著頹圮花園。生命宛如一首歌,從孱弱的身軀到體驗高潮,經歷瘋狂旋轉的故事情節然後死,再怎樣堅軔的弦都難逃斷裂,所有的音準在彈到疲乏之時都會扭曲走樣,白晰稚嫩的手終究佈滿皺紋長滿繭。音樂充滿我的身體,我充滿了它。為任何有共鳴的一刻流淚,並不至於哭到無力疲憊。晚上九點四十五分,她開始唱第二首歌,會哭是因為我想起了這首歌在我最脆弱不堪時陪我面對恐懼,那是我面對誠實的懼怕。不是誠實令我顫抖,是誠實之後可能的崩解與失去。讓人成長的不是誠實這件事,而是願意勇敢面對那趨人至死的、那徒勞篡改的未知。但,在那刻,這些都太令我無法負荷,令我喘不過氣。是音樂,她的嗓音她的旋律,那歌詞和氛圍拯救了我。你明不明白,這些之於我的意義,在那個當下只有我與它一起對抗。『穿過身體,注入血液』因為愛得無法忍受,即使沒有籌碼也得賭,只要願意賭就還有機會,但我到底是要葬送自己還是賭了你。我回想不起究竟我何得何能承擔這樣大的風險,是那些聲音喃喃地要我負責,是昨晚收進的樂曲穿過我,穿過我然後萌芽。我看見這些日益茁壯的枝芽,同時也看見他者憶起生命故事淚流的容貌,像目睹一場由新生到衰老的短劇。在每個人心中的『凹』處,都等著被填滿,被愛被殤被喜悅被枯槁被執迷不誤被痛被偏執被恨被怒被瘋狂被感激被幸運被快樂,和被榆鈞的『凹』填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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